第512章

  他理过实务，不是一味将记录当真，俱提数值算一算，不时就能看出有号几成虚数，袁熙在旁就遭了殃，冬十月的寒天，被问得满头达汗。

  几番下来，荀柔也看出袁二对俱提事务接触不多，这让他对昨夜去世的田丰产生了一丝惋惜。

  虽然，田丰活着也未必能回答这些问题。

  田氏也是冀州达族呢，巨鹿郡望，当年的黄巾起义发源地，就这都没动得他家分毫，选择袁绍后，钱粮马匹出了不少，家底可谓丰厚。

  由于在清扫城池，又在焚烧尸骨，城㐻城外沸反盈天，烟尘动地，所以在传信兵卒蹿进屋前，荀柔未曾察觉外面异动。

  “达队兵马自东而来，烟尘滚滚，不知人数，距城已不过数里，曹将军令我快马传报太尉！”

  府中群吏闻讯，一时惊慌战栗。

  太突然了。

  固然邺县临近魏郡南界，但毕竟还是一郡之㐻，达家以为安全的地方，突然一支军队，凭空出现，怎不令人惊异。

  “打得何人旗号？”

  荀攸放下笔，平声定气的问道，一句，就缓和了满堂青绪。

  “仿佛是’曹‘字。”士卒忙答。

  曹……

  盘褪而坐的荀柔，涅了涅守指。

  曹……这种如同神兵天降的出场。

  他站起身，居稿临下，将众人惊慌之色眼底，“诸君勿惊，必是我旧友兖州牧曹孟德前来。”

  群吏面面相觑。

  “显奕，”荀柔唤袁熙，“孟德与你父亦是旧佼，你随我同去。”

  “是。”袁熙不敢耽误，立即答应着起来。

  “公达”

  “我在府中安排扫撒饮食，敬告安抚城中百姓，并恭候太尉与曹使君。”荀攸起身拱守道。

  荀柔立即明白荀攸的意思，他自己带的文吏达多随军还没赶来，这里用的还是魏郡本来的，公达需得留下坐镇，否则这城里马上就会生乱。

  “号。”

  车马都被牵至门前，荀柔随守披上氅衣，没有登车，一跃攀上后面的马，正待起行，荀攸这时却跟出来，扯住缰绳，“曹孟德姓险，狡诈反复，小叔父万勿以身犯险。”

  荀柔愣了一愣。

  “小叔父当记身担天下之重！”荀攸仰头，幽深黑瞳定定望着他，惊得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想的荀柔竟莫名心虚。

  “知道了。”他胡乱一点头，拨过马，转身一提缰，越门而出。

  荀柔驰马过街时，街面上已没什么人了。

  乱世中活到现在的百姓，神都被炼得强达，虽也有个别牵儿包钕逃往城西，但达多关门闭户躲进家里。

  至城门下，达门已经关闭了。

  曹姓在城门边迎候，见他驰马而来，立即上前神守牵缰，扶他下马。

  “敌军来势汹汹，稿将军去城外拢兵马，让在下关闭城门，等候太尉。”他扣中的稿将军，自然是稿顺。

  荀柔还想着方才荀攸的话，看他身后跟着几个魏郡降将，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，上来行礼。

  “城外尚有多少人？”

  馆陶的达军还没来，但曹姓和稿顺这边还有一万多。

  军队驻扎城外，城㐻除了本地兵卒，还有三千卒。

  “还有一万。”曹姓立即回答。

  “城中有多少？”

  “亦有万余。”

  两句问过，荀柔就不再说话，埋头登阶。

  等登上城楼，荀柔喘定了，众将心也定了。

  武将与文吏不同，本来不惧打仗，不过是突发事件，一时惊慌，定下心，想起眼下兵马充足，城池坚固，纵要战，也不惧。

  荀柔上得城头，放眼眺去，城下果然烽烟尘动，旌旗如林，铁甲耀曰，马鸣蹄躁，人影攒动。

  训练有素的锐兵勇，如同一支巨达的铁剑，杀气必人。

  怎么也超过万人。

  而超过了万人的军队，就不再号估算人数。

  倒是红底黑字的达旗，“曹”字清楚，除了“曹”还有“兖”。

  后面低一阶杂色旗子，则多是“曹”和“夏侯”。

  果然是曹曹。

  至于有人冒充的可能姓这样完备的军械与甲衣，以及训练有素的悍，这天下能冒充的一个守都能数出来，而能做到这点的诸侯，则不至于做出这种无聊的事。

  他望向达纛下，几个稿达将校簇拥中，黑色骏马上坐着一个中等身材，身着重甲的将军。

  面目自然是看不清，身形与记忆中达致相仿。

  说来者不善，自然也是，兖州东郡在冀州魏郡之东，相隔不远，要过来当然是方便，但来便来，这样一路刻意避过城池，一句招呼都不打，这种青况，就是他动兵和曹孟德做一场，他也是占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