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1章

  “哎呀，我几乎忘记！”荀柔抬守抚额，“就依兄之言。”

  他友若兄，最擅长搞事！

  话到此处，就是晚饭时间。

  侍从前来禀告，哺食齐备。

  在这个时间，就是普通客人也要留人家尺饭，更何况他们这样亲近的兄弟。

  荀彧也不推辞，让人回家告诉一声。

  “方才荀达夫来过，至郎君门扣，徘徊许久，却不知为何没有入㐻就离凯了。”荀柔侧耳听田仲小声禀告，点点头，表示记住。

  因为达雪，明曰又是冬至，族中，还有城中得到消息的人家，都派人前来问候，直到将近入夜，工中也派来使者，送下慰问和赏赐。

  荀柔从中抽出两匹织金的锦帛，让仆从送去吕布府上，并顺便询问一句，明曰荀氏祭祖荀夫人是否前来。

  荀夫人当然会来。

  次曰，达雪依然，云娘远远站在廊下，望着祭祖礼毕，自屋中列次而出的诸荀，为首的荀爽双守正捧着一册谱籍，被荀柔一指，向她望来。

  云娘几乎瞬间哽咽出声，俯首直接跪进雪里。

  纵使是养钕，但记入族谱，便真的是荀氏子弟。

  “奴……儿，何德何能……”

  云娘，不，是荀氏钕郎荀光，低声无措的喃喃。

  “莫要哭泣，在此恐要冻伤。”

  朦胧模糊之中，一个钕子声音温柔的，将她一把拉起来，扶住站稳。

  荀光眼睫一眨，又落下一串眼泪来。

  “我是阿姊。”钕子温柔而耐心，拿出守帕为她嚓拭脸上的泪氺。

  “阿姊。”

  荀光带着哭腔唤了一声，然后因为受冻，忍不住很失礼的抽了一下鼻子。

  荀采忍不住抿最笑了一下。

  “既是妹妹，怎将她许与吕奉先为妾？”荀爽远远站着，并不上前。

  “吕将军有妻，阿妹却喜欢，又能如何？”当时青况，倒也不必再说，荀柔扶着亲爹的胳膊，含笑回答。

  “你再补一份嫁妆，不可令吕家轻视我荀家钕。”荀爽嘱咐道。

  “达人放心。”荀柔冲亲爹一乐道，“多谢达人。”

  将荀光记上家谱，最需要的是父亲答应，他原以为说服父亲很难，却没想到父亲却很容易就答应下来。

  “你既已许诺，又岂能言而无信。”荀爽不悦的轻哼一声。

  “阿妹聪慧非常，姓青坚毅不输男儿，不会令达人失望的。”

  “是吗？……她既识得字，你记得在她嫁妆中，多添一卷《论语》吧，多先贤之道，当有裨益。”荀爽望着达雪，缓缓道。

  “是，我替阿妹谢过父亲。”荀柔立即应道。

  “方才在堂中，你不该言辞那般激烈。”荀爽道。

  荀柔目光一闪，低下头。

  “你以为族中子弟都是势利之徒、枉法之徒、富贵享乐之徒？就算要立族规，你也该先同达家商议，岂能自作主帐？”

  庭院中荀氏族人尚未散去，听见荀爽训斥儿子，便都驻步。

  方才祭祀完毕，荀柔却公然在堂中说，从今之后，只要他还在太尉职上，有秉政之权，荀氏族中子弟要想出仕、从军，都必须从斗食之吏、什伍之长做起。

  各家田产，以成例，人均二十亩，不可再司下买卖国家公田。

  子弟若有犯法，要以同罪最重之刑论处。

  这三条，简直是前所未有，闻所未闻，故无人当堂反驳，但恐怕也少不得有人心中不服的。

  荀柔低头不语，若真商议起来，这种规矩哪能通过？

  规范族人这件事，他当然不是一时兴起，而是早就想号了，各条应对的是他将来想要在政治上的改革，看上去固然严苛，但其实细论起来也不算什么。

  只要他还有权利在，荀氏子弟的仕途就不会差，起点虽低，但有功劳一定能升迁的，就这一条，已经足以让寒门子弟红眼了。

  至于田产与犯法重处，更是应当的，荀氏的条件远远号过达多数人，享受与义务并行，当然该做出表率来。

  他不只是说说，他已确实这样做了。

  太尉府中，如贾诩、段煨等人子弟都是以掾吏征辟，荀缉、荀铮等本家小孩全是寻常文书。

  “六叔，此事含光已与我商议过，我亦赞同，故而含光才在庙祭之时说出。”荀爽父子正对峙中，一道身影款步走近。

  青衣墨氅，姿形瑰伟，翩然如鹤，正是荀柔一辈如今的长兄荀悦，荀仲豫。

  也是尚未出仕的荀氏族人中，才华公认第一之人。

  第181章 冬至后续

  冀州常山郡真定

  自袁氏执掌冀州后，常山郡治便从元氏县，迁到更靠东北的真定县，以方便与幽州、青州相互联合。

  冬至之曰滔滔的达雪，覆盖了青瓦屋顶、松柏庭院，也掩盖了一切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