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7章 四千零五十三家‘惠民书坊\’
; “传令下去,召集各部诏主、大军将!本王要让他们明白,我们此番出兵,不是去帮鲜于老狗,而是为了南诏的未来,为了子孙的基业,去‘助唐平叛,共御国贼’!”
……
……
数日后,庄严肃穆的南诏王宫正殿内,巨大的牛油火把将殿内照得亮如白昼,映照着墙上狰狞的图腾和武士们肃杀的面容。
各部诏主、大小军将济济一堂,甲胄鲜明,刀枪林立,空气中弥漫着皮革、金属和雄性荷尔蒙混合的气息。
阁罗凤身着全套戎装,立于丹陛之上,如同战神临凡。
他目光如炬,扫视全场,深吸一口气,声如洪钟,带着金石之音和强烈的感染力,在巨大的殿堂内轰然炸响:
“诸卿!各部勇士!”声音压下了所有嘈杂。
“中原板荡!神器蒙尘!逆贼裴徽,狼子野心,弑君篡位,祸乱天下!其兵锋所向,血流漂杵,生灵涂炭!李唐三百年基业,危如累卵!”
他停顿,让悲愤的情绪弥漫,随即话锋扬起,带着希望:
“幸赖!天命不绝李唐!上苍庇佑!延王陛下(李玢),太宗皇帝之血脉,于成都承继大统,正位监国!延续社稷,重振朝纲!此乃天下正朔所在!”
他语气转为沉重,带着追忆与恩义:
“我南诏,自先祖细奴逻受大唐太宗皇帝册封,世代恭顺,受天朝册封之恩(尽管天宝年间是血仇,但名义上阁罗凤之父皮逻阁确曾被玄宗册封为‘云南王’),君臣之义,山高海深!此情此义,天地可鉴!”
“今逆贼裴徽,不仅篡夺李唐神器,其凶焰更欲席卷宇内!若让其得逞,非但中原万民永堕地狱,我西南藩篱亦将被其铁蹄踏碎!祖宗基业,子孙福祉,将毁于一旦!”
声音陡然拔高,充满力量与决绝:
“值此危亡之际!陛下(李玢)明鉴万里,颁下讨逆诏书!命我南诏,兴仁义之师,助讨国贼!复藩臣之礼,亦保西南之安!此乃大义所在!亦是上天赐予我南诏存续、壮大之良机!”
他猛地抽出腰间象征王权的铎鞘弯刀,寒光四射,直指苍穹:
“本王!奉诏讨逆!卫我南诏!尔等!可愿随本王,提兵北上,共襄义举?!用敌人的鲜血,浇灌我南诏的沃土!用手中的刀剑,为子孙搏一个万世太平?!”
这番以“大义”为旗帜,巧妙包裹着开疆拓土、掠夺财富的私利,并极力渲染裴徽威胁的煽动性演说,如同烈火烹油!
加上阁罗凤平素在军中的无上威望,瞬间点燃了大部分将领的野心与血气!
那些曾参与天宝战争、对唐军怀有刻骨仇恨的老将,眼中也燃起复仇与掠夺的火焰;年轻的勇士们更是血脉贲张,渴望建功立业!
“愿随大王!!”
“讨伐国贼!护卫南诏!!”
“杀!杀!杀!!”
参差不齐却汇聚成惊雷般的呼喝声浪,在殿宇梁柱间猛烈冲撞,震得火把都为之摇曳!
少数心存疑虑或更重信义的头领,在这狂热的浪潮面前,也只能将话咽回肚里,沉默地低下了头。
阁罗凤看着群情激奋的场面,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冰冷的弧度。
地点最终选在洱海西岸一座属于王室、位置极其隐秘的贵族庄园。
这里三面环山,一面临水,仅有狭窄水道与外界相连,易守难攻。
夜色如浓稠的墨汁,沉甸甸地泼洒下来,吞噬了天地间最后一丝光亮。
点苍山巨大的轮廓在黑暗中沉默地蛰伏,如同亘古的巨兽,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。
洱海失去了白日的清澈与波光,水面在无星的夜幕下泛着一种深不见底的、幽暗的磷光,如同无数窥伺的鬼眼,随着阴冷潮湿的风起伏,发出低沉的呜咽,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和庄园的基脚。
庄园内,三步一岗,五步一哨,皆是阁罗凤最精锐的“罗苴子”武士。
他们身着吸光的黑漆皮甲,腰挎锋利的铎鞘弯刀,如同融入夜色的雕像,只有偶尔转动时,眼神在黑暗中掠过鹰隼般锐利的寒光,警惕地扫视着任何一丝可疑的声响——掠过草尖的风声、远处林枭的夜啼、甚至是湖水不安的涌动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汽,裹挟着湖边特有的水腥味、泥土的腐殖气息,以及一种无形的、令人窒息般的紧张感,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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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园深处,一间特意选定的临水大厅。
所有窗户都被厚重的黑绒布帘严密遮挡,只余下大厅中央一张沉重的乌木长条桌案旁,几盏粗大的牛油灯散发着昏黄摇曳的光晕,勉强照亮桌案和围坐的三方代表,将他们的身影扭曲地投射在墙壁和帘幕上,如同鬼魅。
光晕之外,是深不可测的黑暗。桌案上,摊开着一卷制作考究的羊皮盟书草案。
三方代表终于落座,气氛凝重得如同凝固的冰湖:
南诏方:清平官段俭魏。他坐在主位(代表阁罗凤),约五十岁,面容清癯,三缕长须修剪得一丝不苟。
身着南诏高级官员特有的深蓝色绣繁复银线日月星辰纹礼袍,气度沉凝如山岳。
他双手交叠置于腹前,指节修长有力,眼神深邃平和,如同波澜不惊的千年深潭,将所有的算计与情绪都完美地隐藏在那份令人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