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 莫再回头看不相干的人

  宋鹤鸣顿时心火上涌,压抑不住:“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

  “小侯爷,”江火手按刀柄,语气冷硬,“我们行伍之人只认虎符军令。您若想动粗,也得先问过我家将军。”

  “那你把你家将军喊出来!”宋鹤鸣憋着气刚要发作,却见沈知念送裴淮年出府,沈家人一众人簇拥在后。

  他立刻扬声喊道:“沈知念!”

  说着便要上前,江火再次阻拦,却被裴淮年抬手制止。

  就在宋鹤鸣即将靠近沈知念时,裴淮年忽然侧身一步,稳稳挡在他面前。

  “裴将军,你这是何意?”宋鹤鸣被裴淮年半逼着退到台阶下,仰头望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男人,语气里带着不甘。

  裴淮年垂眸睨他:“定远侯又想做什么?”

  宋鹤鸣的目光掠过裴淮年,落在不远处的沈知念身上,嘴唇嗫嚅了两下。

  她还在为许狸的事闹脾气不肯回府,侯府内宅的纷争本是家丑,他不想在裴淮年面前落了下风。

  更何况沈家向来苛待知念,若沈紫燕真嫁入将军府,日后指不定怎么磋磨她。

  自己若不给她撑腰,谁还能护着她?

  “知念,过来,我有话同你说。”他刻意放软了声调,试图摆出维护姿态。

  沈知念却只淡淡抬眼:“许姑娘故意扭伤的胳膊好了?还是侯爷仍想逼我道歉?”

  裴淮年闻言转头,视线如刀刮过宋鹤鸣:“逼她道歉?还有这回事?”

  宋鹤鸣脸色瞬间沉了下去,不是他不想护着知念,是她太过于斤斤计较!

  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怒意。

  “还有六日我便要与阿狸成婚,现在赶着去试婚服,你自己想清楚,到底谁才是你的家人!”

  宋鹤鸣说完,转身拂袖而去。

  家人……

  沈知念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攥紧。

  她明明站在沈府门前,却觉得这两个字极其陌生。

  两年前初入侯府时,她曾以为那朱门高墙是遮风避雨的港湾,以为宋鹤鸣口中的“夫君”二字能担起八年情谊。

  可不过半年,他为了许狸冤枉她质疑她逼她,把“唯你一妻”的许诺踩进泥里……

  如今竟还能站在这里,用“家人”做说辞质问她。

  她的家人?

  是春喜日日把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,是熊大拖着几乎断了伤腿扑向于氏。

  可以是陈伯,是师母……

  独独没有他宋鹤鸣!

  就在沈知念思忖间,裴淮年突然开口。

  就在沈知念怔忪间,裴淮年忽然开口,声线沉得像落进古井的玉磬。

  “你既要嫁入将军府,我,便是你的家人。”

  他说得极慢,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。

  话音未落,他突然伸手探入衣领,拽出一块羊脂玉雕琢的双鱼佩。

  玉佩本是两半,此刻却严丝合缝嵌在一起,他指尖摩挲过玉纹,将佩塞进沈知念掌心。

  “这是家母遗物,本想大婚时给你,今日便予你。从今往后……”

  玉佩尚带着他的温度,沈知念低头望去,纹路精致,鱼儿形状栩栩如生。

  她刚要抬头,裴淮年已转身大步走下台阶,眨眼间便翻身上马。

  枣红马长嘶一声踏碎满地金光,他勒缰回望时,日光正落在他下颌利落的线条上。

  声音隔着三丈距离传来,却清晰得像刻进石碑:“莫再回头看不相干的人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又是两日忙乱。

  沈知念正与春喜蹲在库房里清点嫁妆,樟木箱里的云锦匹料散着淡淡香气。

  熊大迈着短腿在旁边打转,毛茸茸的小鼻子凑到锦缎上使劲嗅闻,黑亮的爪子时不时扒拉两下箱沿,又仰头看看沈知念。

  喉间发出细碎的呜咽声,仿佛在抱怨这满箱绫罗不如肉骨头香。

  两人一熊有条不紊,各自忙碌。

  廊下突然传来脚步声。

  “大小姐,门口有人寻你呢。”沈紫燕摇着团扇晃进来,眼角眉梢全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。

  上次那出“晕倒”戏码,一半是聘礼错付的惊惶,一半原是做给旁人看的。

  只可惜沈知念和裴淮年连个正眼都未给她。

  春喜直起腰板:“是哪位?”

  “出去瞧瞧不就知道了?”沈紫燕用扇骨敲了敲箱沿,“可是位顶顶尊贵的客人呢,你若不去,惹毛了贵人,当心吃……”

  沈知念突然“啪”地合上手中册子:“春喜,此处太吵,我们出去。”

  主仆二人走到门口,只见檐下停着辆马车。

  通体裹着鎏金桦木,在日光下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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