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 知念遇难,你在哪里?!

  看沈知念的样子,不像有假。

  难怪,她突然从侯府搬回了沈府,还端着一幅不愿再回去的姿态。

  原来……

  是回不去了。

  许阿狸低头,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,随后抬脚迈进了戏班子。

  昨日晚间,许阿狸唱完一出戏,正要离开戏班子,恰逢运送牡丹的马车回来。

  从旁人的交谈中,她得知官府剿匪大获成功。

  她款步走到牡丹跟前,面上佯装出惊讶之色,关切问道:“牡丹,你脸上怎么受伤了?”

  牡丹眼神游移不定,声音低如蚊讷:“我昨天不小心迷路了,夜里黑灯瞎火的,没看清路就摔了。”

  摔的?

  许阿狸负在身后的手拿着扇子轻敲后背。

  那日她分明看见牡丹被贼人用麻袋拖走,怎么能是迷路了呢,而且,她脸上那些青肿淤痕的形状,也不像是意外磕碰。

  她扫过牡丹低垂的眉眼,对方捏着帕子的手在微微发颤,像是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。

  许阿狸本来还想从牡丹口中套出沈知念的情况,看样子是套不出来了,昨日她还有些遗憾。

  不过今日一见。

  她倒是有几分不确定了,沈知念安然无恙,完全没有伤,身姿也挺拔如场,全然不似遭逢变故的模样。

  难不成沈知念压根就没被那些人掳走?

  她想到此处,又突然想起刚才沈知念方才说过的话:“我跟小侯爷已经和离。”

  有没有被掳走又有什么关系。

  和离二字看似比休弃好听一些,实则同样很难再嫁。

  沈知念往后要么委身于家世品性皆不入流的男子,要么困守在沈府仰人鼻息,再没了择婿的底气。

  曾经侯府里风光无限的主母,如今竟成了和离过的妇人。

  如今不过一纸和离书,便将她从云端拽落尘埃。

  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。

  所谓名门闺秀的体面,没了夫家这座靠山,可不就像一只被折翼的金丝雀,看似自由,实则连振翅高飞的气力都失了。

  真是可怜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沈知念穿过宫门层层叠叠的朱红影壁,经宫人通传后,踏入荣妃的寝殿。

  正值盛夏,暑气裹挟着蝉鸣涌来,殿内却凉意沁。

  殿内各处放满了剔透冰块,在青瓷托盘里缓缓融出水珠,这般奢靡的消暑之法,可见皇上对荣妃的宠爱程度非比寻常。

  荣妃正斜倚在锦缎软榻上休息。

  “知念见过荣妃娘娘。”沈知念敛去眸中思绪,欠身行礼。

  荣妃被宫女搀扶着坐直身子,鬓边步摇随着动作轻晃。

  她嗔怪地轻斥一声:“你这孩子,怎么还跟我见外?快坐下说。”

  见沈知念仍立在原地,又补了句,“突然来宫里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
  沈知念攥紧袖中的帕子,喉头滚动两下,终究还是撩起裙摆,重重跪在青砖地上。

  “昨日我假借娘娘名头行事,还请娘娘责罚。”

  话音落地,殿内一时寂静,唯有冰块融水滴答作响。

  荣妃笑意未减,款步上前,纤手直接覆上沈知念肩头,将人从地上扶起。

  “先起来。到底为了什么事,要借我的名头?”

  沈知念还没来得及解释,身着绯色宫服的老太监佝偻着背疾步而入,尖细嗓音骤然传来。

  “娘娘,小侯爷和裴将军此刻都在御书房,为了公务起了争执,圣上特请娘娘过去调停。”

  这话忽如一记重锤砸在沈知念心口,

  直接告诉她,他们争执一事可能与昨日那事有关系。

  “知道了,有劳公公了。”荣妃指尖轻叩护甲,眼波流转间瞥见沈知念骤然失色的脸,忽地展颜笑道。

  “知念,你随我一同去。正好瞧瞧,鹤鸣那混小子又在闹什么把戏。”

  沈知念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意。

  外男私用宫妃车架,往小了说是逾矩犯禁,往大了说便是意图不轨,有谋逆之嫌。

  她很怕因为昨日之事,牵连了裴淮年。

  沈知念跟着荣妃娘娘的轿子往御书房走,每走一步,她都觉得像是踩在薄冰之上。

  不过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沈知念随荣妃踏入御书房时。

  皇帝正半倚在蟠龙椅上,裴淮年与宋鹤鸣分立御案两侧,前者身姿笔挺如松,后者则垂眸攥紧腰间玉佩,指节泛白。

  房间内一片寂静,但是去压不住剑拔弩张的气氛。

  “参见皇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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