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要给谁寻一门亲事?

  “小姐,自然是沈府的小姐。”春喜气得杏眼圆睁,脸也涨得通红:“方才许姑娘明知道应该避让,却硬是站在原地,您怎么不说她故作姿态……”

  她小声嘀咕着,下唇高高撅起,气呼呼地剜了许阿狸一眼。

  此刻,许阿狸斜倚在亭榭阴影里,正饶有兴致地瞧着宋鹤鸣朝沈知念大发雷霆,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。

  春喜这一番话,像是点燃火药的引子。

  她双手抱胸,慢条斯理地款步走来:“鹤鸣,这位是?”

  “我叫春喜!”春喜梗着脖子抢白,扬起下巴直视对方。

  许阿狸却恍若未闻,看都没看她一眼,眼波流转间只凝着宋鹤鸣。

  旁边于氏和沈紫燕在旁边一声不吭,淡定的喝茶看戏。

  宋鹤鸣自知理亏,被春喜的话搅得无从辩驳,只能带着脾气冷声道:“一个丫鬟而已。”

  许阿狸轻笑出声,这才转头看向春喜,眉眼之间带着藏不住的讥笑。

  “竟然是一个丫鬟而已嘛?这般气势汹汹的,若没人说明,我还以为是沈家的二小姐。”

  她勾了勾唇,“鹤鸣,你们侯府的丫鬟都这么没规矩吗?”

  春喜的脸“腾”地烧起来,耳尖都泛起烫人的红。

  她作为丫鬟,确实不应该议论主子的事。

  可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,有错的绝对不是沈知念。

  方才宋鹤鸣不分青红皂白的斥责小姐,再加上许阿狸眼底藏不住的得意。

  看着小姐受委屈,她气不过才忍不住多说了几句。

  沈知念看春喜表情不对,把她拉到身后,抬眸看向许阿狸。

  “春喜是跟着我的丫鬟,她刚才说的话就是我想说的话,你说她没规矩,是想说我没规矩吗?”

  许阿狸原本想趁这机会,让宋鹤鸣敲打下春喜。

  没想到一向柔弱无骨的沈知念却突然这么有脾气,为了一个丫鬟跟她呛声。

  “沈知念……”宋鹤鸣浓眉紧蹙,语气里带着几分惯有的不耐与诧异。

  话音未落,沈知念便毫不客气地冷声截断,直接送客。

  “小侯爷,这是沈府的亭榭,你现在的身份,留在这恐怕不合适,还请尽快离开吧。”

  宋鹤鸣张着嘴僵在原地,半截话像被掐住脖子般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
  他直勾勾盯着沈知念,喉结无意识地上下滚动。

  过去两年。

  每逢他要离家,沈知念总是默默将行囊收拾得妥帖。

  可临到启程,她又要舍不得,红着眼圈拽住他的衣角,小声问他:“能不能早些回来?”

  一双杏眼里盛着化不开的依恋,亮得像缀满银河的星辰。

  而此刻。

  沈知念冷着脸别过身,脊背绷得笔直,连个余光都不肯施舍。

  这转变刺得他心头发闷,于是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:“沈家的亭榭怎么了?”

  宋鹤鸣说着,突然坐下。

  长臂一捞,将石桌上沈知念用过的青瓷茶盏拿过来,之后一饮而尽,又重重放回桌面。

  他斜睨着沈知念,嘴角勾起挑衅的弧度:“我堂堂定远侯,凭什么要听你的?我偏要在这儿。”

  一副混不吝的模样,像是故意要惹沈知念生气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赛场主看台。

  裴淮年刚上去,荣妃就起身簇拥他回到上座,亲自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他手里。

  “裴将军,您真是好功夫,刚才赛场上的表现实在是精彩。”

  裴淮年接过茶杯:“娘娘谬赞了。”

  他抿了口茶,不动声色掀了掀眼皮:“荣妃娘娘,那小侯爷是您的侄子吧。”

  “可不,虽然年岁不比裴将军小多少,但是这性子实在不稳重,全靠知念管着。”

  荣妃垂眸轻轻摇头,眉间染着几分纵容的笑意,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。

  裴淮年喉间溢出短促轻笑,舌尖抵住后槽牙,眼尾挑起的弧度带着几分玩味。

  “可近日,我听闻小侯爷给那许姑娘在城外置了座三进宅子,雕梁画栋,连苏州运来的太湖石都摆了好几块。”

  荣妃将茶盏凑近唇边,轻吹表面浮茶:“鹤鸣他啊……”

  尾音拖得绵长,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无奈,“到底是被宠着长大的,还存着孩子心性。不过是图新鲜玩一玩,等过些时日没了兴致,自然就抛到脑后了。”

  青瓷茶盏放回红木几案时,发出轻脆声响。

  裴淮年端起酒杯,指节在杯沿缓缓转动,发出细微的摩擦声。

  喧闹的赛场人声鼎沸,彩旗翻飞,他却恍若未闻。

  余光如出鞘的利刃,穿过重重人影,直勾勾看向沈知念,眼底翻涌的情绪晦暗不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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